☆239.第239章完結錦玉連城江山如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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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9章 完結 錦玉連城江山如故
柘樾看著這些大臣焦頭爛額，心中難得的愉悅了，卻又想起了修雙卿，又開始抱著酒壇子懷念起修雙卿，仿佛酒壇子裏清澈的酒水能倒映出修雙卿的臉。
他也後悔了，後悔自己怎麽不在修雙卿那天轉身的時候撲過去，撲過去抱住她的腿，讓她把自己一起帶走。
柘樾昭告天下要謙讓王位，其實是希望能把修雙卿逼出來，這片天下是修雙卿的父母打下來的，她怎能放任他就此毀去不管？
就此過去了四年……她都沒有回來。
朝廷裏的那些大臣們分派手下去找修雙卿，卻再無線索可尋，似乎這個人從此就人間蒸發了般的，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甚至有人冒死勸諫陛下，丞相大人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，哪裏都尋不到丞相大人了，無需再呆怔的等她了。
柘樾似是眼神不大好了，格外壓抑的瞪著他，“出言不遜，拖下去，杖打六十！若還未死，孤有厚贈。”
當即幾位大人為那人求情，柘樾卻道：“那便改做八十了。”
幾位大人果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，八十杖可是要人命了，他們的陛下的性子真是愈來愈陰駑偏執了。
後來此事還是幾位大人找到宮中皆要稱呼一聲“公子”的柘樾的養子城風君求情出言勸慰陛下兩句，柘樾才淡淡的揮手，此事便作罷了。
城風君在宮外見到民間市井經常可見欺壓弱小之徒不再少數，幾乎每一次出宮，都能順手搭救一兩個被欺壓之人，亦對於柘樾此番措舉不得不嘆息。
冬去春來，數年功夫，僅僅因柘樾一道旨意，便能叫不少人為此爭破腦袋，頭破血流，也甘之若飴。
容昭曾一度費解，看不下去，皺著眉頭問柘樾：“陛下此番舉動實在讓中原之地相互內鬥，使得國土溝壑難填，雙卿也沒有回來，這便是陛下想要的結果了嗎？”
柘樾瞧了容昭一陣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這天下如今是何模樣，孤又豈會不知。短短數年，紛爭不斷，黨政連綿，甚至山賊四起，只為這一方天地諸侯起，可是這天下以能者何其多，精曉治國之材卻如鳳毛麟角，何其稀少，無法叫孤滿意。”
容昭訝異，問：“這……”
柘樾也想用這個辦法選拔人才？
柘樾看著容昭，突然問：“你手下有多少人？”
容昭想想，道：“興約……兩三萬。”
柘樾若有所思的輕輕頷了頷首，“夠了。”然而，又道：“容昭，你可否想過，試試看，做一國之君。”
這番話讓容昭著實楞了好半晌，晃不過神來。
容昭當日仍覺得不可思議，奇怪的問：“你可以傳位給風君啊，他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，興於治國之道，亦有幾分見地。”
柘樾當時卻搖頭，說道：“風君聰慧，可孤從未想過讓他成為國君，因孤焉知曉帝王之座，這世道是平等的，在有著至高地位之時，亦要付出與其同等的代價。風君仍是少年孩子，日後做名大臣，便罷了。”
第五年。
修雙卿依舊沒有回來。
這中原國土已經被毀得滿目瘡痍。
中原和西域的邊界有一座小鎮，叫作晚鎮，這座小鎮裏的人都是西域人，只有一個中原人，紅衣卓然，他們管這個女子叫做“卓瑪”。
這些曾經西域的人都是當初四伏州裏的居民，在他們當中那個唯一的中原人就是修雙卿。
他們時常能看到修雙卿坐在自家府前的臺階上，似乎在等著什麽，像是在等人。
有人好奇，問：“你在這裏坐著做什麽？快進去，擔心別又生病了。”
今年三十一歲的修雙卿容貌依然沒有什麽變化，但她像是很高興的說：“我在等人。”
“等人？”那人不解，“等誰啊？”
修雙卿說：“等一個……心上人。”
只是他不會來的。
那一日她決絕的離開他，一走這麽多年，他不會找來這裏的。
五年前這處地方還並不叫晚鎮，因為修雙卿來了之後，在一塊石頭上休息時，看見天邊晚霞浪漫，就叫這裏為晚鎮了。晚鎮的房子在從前都是破破爛爛的，修雙卿帶著眾人來到這裏後，這五年裏，修雙卿幫著一起修築房子，自己在山腳建了一座小院，一堵圍墻，四五間小屋，院角一棵石榴樹，自立門戶，算得清閑。
每到晚間，從這家冒出黑煙滾滾，有人瞧見了，時常拉著修雙卿到自家去吃，或是送些多餘的菜過來，起初修雙卿會拿，到後來熱情的居民們送的頻繁，修雙卿就不好意思再拿，自己找鄰裏大娘學著做，最後還總是學的一塌糊塗，有一次不知怎麽，直接把人家大娘的新鍋給炸飛出去了，修雙卿一臉炭黑，嘴裏還吐出黑煙，大娘嚇得半天合不上嘴，忙叫人去請大夫。
晚鎮上去年有兩戶人家的兒女成了親了，沒過多久女孩就診出懷孕了，到如今便是要快生的了。
修雙卿在河邊釣了兩條大魚拿去看她，看著瘦啦吧唧的大姑娘挺著一個大肚子，忍不住探手摸了摸，軟軟的，似乎裏面的孩子蹬了蹬小腳，不禁感嘆，這真是神奇的小生命。她活了這三十餘年，見過許許多多心機謀算與生離死別，有過愛人，有過孩子，卻唯獨沒有像她這般，親自孕育過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。
想到這裏，便不由想到了柘樾。
先前他又封了幾名女子為妃，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碰這些姑娘們罷了。以他的性子，想是不會的。
懷著孕的姑娘聲音極輕極溫柔的同修雙卿說道：“丞相大人往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。”
有些居民還是會稱呼她為“丞相大人”，以表敬意。
修雙卿搖頭，寥落的笑說：“他有許多妻妾，也會子孫不息，可是呢，我與他……不可能。”
“那丞相大人喜歡他麽？”
談及如此，修雙卿眼裏似乎有光，遲遲莞爾一笑，道：“魚湯宜補身，待會兒你要多吃些。”
怎樣才算喜歡？
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。
修雙卿平日裏閑來無事，在鎮子裏設了私塾，教導晚鎮的孩子大人們識字讀書，晚鎮的人不多，修雙卿教起來並不困難，沒過多久，那個孩子出生了，是個女嬰，聽說孩子出生後會長得像父母穩婆後她見到的第一個人，於是修雙卿抱著輕哄，長得像她好啊，那該又是一個美人兒了。
十一月份，有幾個外鄉商人路過晚鎮，在一家茶館處買了壺茶水吃，閑談趣話時，忽然見到鎮子口站著的一名紅衣女子，那名紅衣女子姿容上絕，瞧著亦有些眼熟，有些像由朝廷發布出來布告上的丞相，柘樾的心上人修雙卿。
他們又折返回最近的城鎮，上報官府，官府上報郡守，郡守上報朝廷，朝廷上報柘樾。
十二月，寒風冽冽。修雙卿坐在河邊釣魚，身上穿著一襲大紅的氅子，待欲釣上魚後回去烤著吃。
忽然有兩三個孩童跑來身邊，手裏還拿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，說道：“丞相大人，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修雙卿啊？”
修雙卿點頭，“是啊。”
那孩童指著身後一處地方，說：“哦，丞相大人，那裏有人找你呢。”
修雙卿疑惑不明，向後一看，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後，整個人楞了一楞。
柘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，穿著一身黑衣，系著一件黑氅，臉上含著溫潤的微笑，仿佛就似昨日，如夢如幻。
身前那人伸開雙臂，越發溫柔，“敢問姑娘，可有等到心上人？”
雖有寒風冽冽，可有一人，再寒冽十分，也覺無謂。
修雙卿騰的起身，上前摟住那人的脖頸，滿面柔情，猶如春風拂面。
回想當初，不覺已經過去這麽多個年頭。從前的自己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，不知自己待柘樾到底懷的是怎樣的情感。
十二歲的修雙卿是來到京城的第一個年頭，亦是她來到柘樾身邊的第一個年頭。那一年，她認為自己能夠保護，至少可以保護的人——小柳死了，活生生倒在她的眼前，令她心驚，混沌了數日，甚至有想過逃避。
她在小柳的墳前，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柘樾。柘樾與她說，她的眼睛紅彤彤的，他也想要。柘樾眼睛裏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，或是說，她以前從來沒有留心過他看她的神情一直如此溫柔，是比姜鏡奕的神情更溫潤細致上幾分的。
後來，她換作了女兒裝束。
這一年，城風君二十歲，戚錦花十二歲。城風君已有五六成像修雙卿，戚錦花倒具體摸不準長得像誰，有些像是她父母的結合後自成一派，渾然天成，一樣好看。
當今修國國君柘樾謙讓王位，擇天下三位能士而分天下，呈三足鼎立。城風君二十歲及冠，所幸，拜封容昭所轄容國丞相。
已經下雪了，外頭白雪皚皚，石榴樹上已經堆了一捧盈盈積雪。充盈小院堂屋，滿屋暖意濃濃。
修雙卿和兩個孩子坐在一旁看著柘樾如何烤魚，明明一般的步驟，到修雙卿手裏就成了碳，在柘樾手裏就成了一條美味的烤魚。
戚錦花拉著修雙卿的袖子誠心懇求道：“阿娘，您下次就別做飯了，讓父親做吧。”
修雙卿撇了撇嘴，嘟囔道：“我做的也沒有那麽差啊。”
城風君無奈扶額，不知道該怎麽評論他們阿娘做的菜，不是苦就是鹹，不是沒熟就是沒有清洗幹凈，這想來是遺傳祖母的吧。
柘樾看著修雙卿，失笑道：“你們阿娘若是樣樣都好，還要男子做什麽？”
修雙卿看向柘樾，眨了眨眼睛。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自己那一雙兒女去鄰居家折來的一樹梅枝，微微笑了一笑。
完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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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後悔了，後悔自己怎麽不在修雙卿那天轉身的時候撲過去，撲過去抱住她的腿，讓她把自己一起帶走。
柘樾昭告天下要謙讓王位，其實是希望能把修雙卿逼出來，這片天下是修雙卿的父母打下來的，她怎能放任他就此毀去不管？
就此過去了四年……她都沒有回來。
朝廷裏的那些大臣們分派手下去找修雙卿，卻再無線索可尋，似乎這個人從此就人間蒸發了般的，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甚至有人冒死勸諫陛下，丞相大人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，哪裏都尋不到丞相大人了，無需再呆怔的等她了。
柘樾似是眼神不大好了，格外壓抑的瞪著他，“出言不遜，拖下去，杖打六十！若還未死，孤有厚贈。”
當即幾位大人為那人求情，柘樾卻道：“那便改做八十了。”
幾位大人果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，八十杖可是要人命了，他們的陛下的性子真是愈來愈陰駑偏執了。
後來此事還是幾位大人找到宮中皆要稱呼一聲“公子”的柘樾的養子城風君求情出言勸慰陛下兩句，柘樾才淡淡的揮手，此事便作罷了。
城風君在宮外見到民間市井經常可見欺壓弱小之徒不再少數，幾乎每一次出宮，都能順手搭救一兩個被欺壓之人，亦對於柘樾此番措舉不得不嘆息。
冬去春來，數年功夫，僅僅因柘樾一道旨意，便能叫不少人為此爭破腦袋，頭破血流，也甘之若飴。
容昭曾一度費解，看不下去，皺著眉頭問柘樾：“陛下此番舉動實在讓中原之地相互內鬥，使得國土溝壑難填，雙卿也沒有回來，這便是陛下想要的結果了嗎？”
柘樾瞧了容昭一陣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，道：“這天下如今是何模樣，孤又豈會不知。短短數年，紛爭不斷，黨政連綿，甚至山賊四起，只為這一方天地諸侯起，可是這天下以能者何其多，精曉治國之材卻如鳳毛麟角，何其稀少，無法叫孤滿意。”
容昭訝異，問：“這……”
柘樾也想用這個辦法選拔人才？
柘樾看著容昭，突然問：“你手下有多少人？”
容昭想想，道：“興約……兩三萬。”
柘樾若有所思的輕輕頷了頷首，“夠了。”然而，又道：“容昭，你可否想過，試試看，做一國之君。”
這番話讓容昭著實楞了好半晌，晃不過神來。
容昭當日仍覺得不可思議，奇怪的問：“你可以傳位給風君啊，他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，興於治國之道，亦有幾分見地。”
柘樾當時卻搖頭，說道：“風君聰慧，可孤從未想過讓他成為國君，因孤焉知曉帝王之座，這世道是平等的，在有著至高地位之時，亦要付出與其同等的代價。風君仍是少年孩子，日後做名大臣，便罷了。”
第五年。
修雙卿依舊沒有回來。
這中原國土已經被毀得滿目瘡痍。
中原和西域的邊界有一座小鎮，叫作晚鎮，這座小鎮裏的人都是西域人，只有一個中原人，紅衣卓然，他們管這個女子叫做“卓瑪”。
這些曾經西域的人都是當初四伏州裏的居民，在他們當中那個唯一的中原人就是修雙卿。
他們時常能看到修雙卿坐在自家府前的臺階上，似乎在等著什麽，像是在等人。
有人好奇，問：“你在這裏坐著做什麽？快進去，擔心別又生病了。”
今年三十一歲的修雙卿容貌依然沒有什麽變化，但她像是很高興的說：“我在等人。”
“等人？”那人不解，“等誰啊？”
修雙卿說：“等一個……心上人。”
只是他不會來的。
那一日她決絕的離開他，一走這麽多年，他不會找來這裏的。
五年前這處地方還並不叫晚鎮，因為修雙卿來了之後，在一塊石頭上休息時，看見天邊晚霞浪漫，就叫這裏為晚鎮了。晚鎮的房子在從前都是破破爛爛的，修雙卿帶著眾人來到這裏後，這五年裏，修雙卿幫著一起修築房子，自己在山腳建了一座小院，一堵圍墻，四五間小屋，院角一棵石榴樹，自立門戶，算得清閑。
每到晚間，從這家冒出黑煙滾滾，有人瞧見了，時常拉著修雙卿到自家去吃，或是送些多餘的菜過來，起初修雙卿會拿，到後來熱情的居民們送的頻繁，修雙卿就不好意思再拿，自己找鄰裏大娘學著做，最後還總是學的一塌糊塗，有一次不知怎麽，直接把人家大娘的新鍋給炸飛出去了，修雙卿一臉炭黑，嘴裏還吐出黑煙，大娘嚇得半天合不上嘴，忙叫人去請大夫。
晚鎮上去年有兩戶人家的兒女成了親了，沒過多久女孩就診出懷孕了，到如今便是要快生的了。
修雙卿在河邊釣了兩條大魚拿去看她，看著瘦啦吧唧的大姑娘挺著一個大肚子，忍不住探手摸了摸，軟軟的，似乎裏面的孩子蹬了蹬小腳，不禁感嘆，這真是神奇的小生命。她活了這三十餘年，見過許許多多心機謀算與生離死別，有過愛人，有過孩子，卻唯獨沒有像她這般，親自孕育過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。
想到這裏，便不由想到了柘樾。
先前他又封了幾名女子為妃，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碰這些姑娘們罷了。以他的性子，想是不會的。
懷著孕的姑娘聲音極輕極溫柔的同修雙卿說道：“丞相大人往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。”
有些居民還是會稱呼她為“丞相大人”，以表敬意。
修雙卿搖頭，寥落的笑說：“他有許多妻妾，也會子孫不息，可是呢，我與他……不可能。”
“那丞相大人喜歡他麽？”
談及如此，修雙卿眼裏似乎有光，遲遲莞爾一笑，道：“魚湯宜補身，待會兒你要多吃些。”
怎樣才算喜歡？
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。
修雙卿平日裏閑來無事，在鎮子裏設了私塾，教導晚鎮的孩子大人們識字讀書，晚鎮的人不多，修雙卿教起來並不困難，沒過多久，那個孩子出生了，是個女嬰，聽說孩子出生後會長得像父母穩婆後她見到的第一個人，於是修雙卿抱著輕哄，長得像她好啊，那該又是一個美人兒了。
十一月份，有幾個外鄉商人路過晚鎮，在一家茶館處買了壺茶水吃，閑談趣話時，忽然見到鎮子口站著的一名紅衣女子，那名紅衣女子姿容上絕，瞧著亦有些眼熟，有些像由朝廷發布出來布告上的丞相，柘樾的心上人修雙卿。
他們又折返回最近的城鎮，上報官府，官府上報郡守，郡守上報朝廷，朝廷上報柘樾。
十二月，寒風冽冽。修雙卿坐在河邊釣魚，身上穿著一襲大紅的氅子，待欲釣上魚後回去烤著吃。
忽然有兩三個孩童跑來身邊，手裏還拿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，說道：“丞相大人，你的名字是不是叫修雙卿啊？”
修雙卿點頭，“是啊。”
那孩童指著身後一處地方，說：“哦，丞相大人，那裏有人找你呢。”
修雙卿疑惑不明，向後一看，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後，整個人楞了一楞。
柘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，穿著一身黑衣，系著一件黑氅，臉上含著溫潤的微笑，仿佛就似昨日，如夢如幻。
身前那人伸開雙臂，越發溫柔，“敢問姑娘，可有等到心上人？”
雖有寒風冽冽，可有一人，再寒冽十分，也覺無謂。
修雙卿騰的起身，上前摟住那人的脖頸，滿面柔情，猶如春風拂面。
回想當初，不覺已經過去這麽多個年頭。從前的自己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，不知自己待柘樾到底懷的是怎樣的情感。
十二歲的修雙卿是來到京城的第一個年頭，亦是她來到柘樾身邊的第一個年頭。那一年，她認為自己能夠保護，至少可以保護的人——小柳死了，活生生倒在她的眼前，令她心驚，混沌了數日，甚至有想過逃避。
她在小柳的墳前，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柘樾。柘樾與她說，她的眼睛紅彤彤的，他也想要。柘樾眼睛裏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，或是說，她以前從來沒有留心過他看她的神情一直如此溫柔，是比姜鏡奕的神情更溫潤細致上幾分的。
後來，她換作了女兒裝束。
這一年，城風君二十歲，戚錦花十二歲。城風君已有五六成像修雙卿，戚錦花倒具體摸不準長得像誰，有些像是她父母的結合後自成一派，渾然天成，一樣好看。
當今修國國君柘樾謙讓王位，擇天下三位能士而分天下，呈三足鼎立。城風君二十歲及冠，所幸，拜封容昭所轄容國丞相。
已經下雪了，外頭白雪皚皚，石榴樹上已經堆了一捧盈盈積雪。充盈小院堂屋，滿屋暖意濃濃。
修雙卿和兩個孩子坐在一旁看著柘樾如何烤魚，明明一般的步驟，到修雙卿手裏就成了碳，在柘樾手裏就成了一條美味的烤魚。
戚錦花拉著修雙卿的袖子誠心懇求道：“阿娘，您下次就別做飯了，讓父親做吧。”
修雙卿撇了撇嘴，嘟囔道：“我做的也沒有那麽差啊。”
城風君無奈扶額，不知道該怎麽評論他們阿娘做的菜，不是苦就是鹹，不是沒熟就是沒有清洗幹凈，這想來是遺傳祖母的吧。
柘樾看著修雙卿，失笑道：“你們阿娘若是樣樣都好，還要男子做什麽？”
修雙卿看向柘樾，眨了眨眼睛。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自己那一雙兒女去鄰居家折來的一樹梅枝，微微笑了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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